酔川

希望。
一个怕生的话痨。
一条记性变好的鱼。

〖太中〗二十载春秋。[1]

*太宰治×中原中也

*加了一些内容还是打算开成连载好了……感觉要找些支撑我一直写下去的东西。



[1]


  秋色渐重了。


  和室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就说不上是杂乱。木质的小桌边上放着一个蒲团,男人就坐在上面,桌上却放了两个白瓷杯子。男人对面的杯里斟满了清亮的酒液,他晃了晃手中深棕色的酒瓶,透明的液体从杯口流淌而出,滑进男人面前的杯子,却不倒满,大概在七分的位置停下了。


  他把两个酒杯轻轻撞着,酒液摇晃着快要荡出酒杯洒在桌面,却在即将漾出的时候被男人巧妙地用力给带了回来。房间里是黯淡的,静谧的,好像只有男人呼吸声的存在才是合理。白瓷杯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煞是好听,男人想用这个掩盖些什么,但无济于事,从某处传来的声音仍旧回响在房间里,节奏逐渐地加快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坐视不管了。


  男人只能把手里的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回桌上,撑着手臂勉强站起来,双腿由于时间较长的盘坐而麻木,他慢慢地踱步,到起居室的时候,那个声音已经停止了。他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声音。像是在叩门,但声音的来源很低,大概是一个个子很矮的人……一个孩子吗?


  这里是极其荒远的郊外,因为在山里的缘故,平日里并不会有人叨扰。周围也只有这一处房子而已。是求助的人吗?但声音已经停了。还是说——


  有人正在埋伏呢?


  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的工作性质特殊,这处住所虽然荒凉,但也不能保证不是仇家追杀。他摸出了腰带中别着的手枪,在腿间的酸麻感逐渐消失的时候稍稍加快了步伐。


  房门被猛地打开,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房中,男人的枪已经举了起来,门口意料之中的已经没有了人的身影。


  但远处是有的。他清楚的看到一个橘色头发的小女孩,房子四周遍布着可以及半人高——此刻也确实没过女孩头顶的杂草。女孩的速度很快,身上穿着看起来裁剪勉强合身的黑色裙子,门口的杂草丛中已经被踩出了一条道路,女孩正顺着那条道路飞速地移动着。男人手中的枪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只注视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大抵是快要离开杂草的范围圈,女孩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扭过头来。


  女孩努力地踮起脚来,让自己的视线可以越过杂草,宝蓝色的眸子和鸢色低垂着的眸子映出的神光终于冲撞在一起,女孩只留下最后饱含深意的一眼,跑远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刚喝过酒的混沌让他难以理解那个眼神所饱含的意味。但他过去的几十年虽说阅女无数,对那么小的女孩子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外面的风仍旧凌冽地刮着,开始飘雨滴了,男人收拢了羽织的前襟,转过身去准备进门,却在此刻听见,不可能存在的,属于婴儿的,嘹亮的啼哭声。


  ……


  哈???


>>>>>>>>>


  太宰治,男,四十岁,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目前所有任务结束,休假中。未婚,更没有孩子。半生风流,哪怕现在已经年过不惑,在出席某些社交场合之时仍旧是不少少女眼中的焦点,说这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把自己的余生寄托在某位女性身上,权高位重更不可能存在“带大婴儿”这种事。他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从贫民窟带回来两个孩子,但所做的也只是“指导”一类的工作。此时此刻,他看着被他摆在桌子上的那个小鬼,心情复杂。


  他难得的回忆了一下这几十年来的风流史。确保了和他有过某些桃色历史的姑娘里,没有橙发蓝眸又姓中原的女性。那么就不存在“旧情人抚养无力送亲生子上门”这样的情况了……可是这个孩子又为什么会被放在他的门前?真的是迷路了方圆百里又只此一家????


  小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太宰治看不出来,只知道这孩子现在瞪着蓝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虽说嘴里还乖乖地咬着奶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却莫名给太宰治一种“这个小鬼以后一定是个混世魔王”的感觉。


  这个孩子被放在他门边的地上,用小棉被好好地包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孩子小小一个,篮子里还装了基础的奶瓶和尿不湿之类的……太宰治眉头跳了跳,这是打定了这个孩子会被他拎进来而不是被随手扔出去吗?!


  而此刻,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布片。上面用蓝色的线绣了十分好看的字。这个孩子名叫中原中也,生日是四月二十九日。而更吸引他的明显是下方的字。


  『在这个孩子三岁生日那天,十六岁那年的十一月,二十二岁那年,二十五至二十七岁,烦请务必务必守在他身边!』


  方才那个小女孩的眼神还烙在他眼中。这个孩子也是橙色的头发,大概是女孩的弟弟?这么看来那个女孩的目的就是把他送过来了。但那些意味不明的字……


  太宰治挑了挑眉头。他此刻撑着手臂站在起居室的桌子上,酒当然是没有心情再喝了。他一向习惯把所有事情都牢牢地握在手中,“脱离掌控”这之类的事情,不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而在浏览了两遍内容之后,太宰治悄悄把布片塞进了一篇墙壁的暗格内。


  直到那个小鬼第三次差点滚下桌子被他给拨弄回来之后,一直安静的小家伙终于爆发了嘹亮的哭声。太宰治在篮子里翻翻找找,好歹翻出来了之前摸到的奶瓶,现在还带着温度,应该是小孩子可以吃的。太宰治又费了点力气,把那两条小胖腿用手控制住,保证这个小鬼在喝奶的时候不会再乱动,让自己能够安安心心地……打个电话。


  他想不出来对这个孩子该怎么办。说老实话,这个圆滚滚的小肉球第一时间还是博得了他的好感的。直接放在黑手党总部好像不太可能,那边可没有专门负责带这么小的婴儿的人。他捡回芥川家的兄妹俩时,两个孩子已经可以独立生活,用不着他太过操心。这样的话……还是找比较懂的人更靠谱一些?


  他先是联系了目前没有工作的部下,想了些他能想到的小孩子需要的东西。之后联系了五大干部中唯一的女性尾崎红叶,怎么想的话照顾婴儿还是女性更擅长一些。他想了想又给织田作之助打了个电话,毕竟好友曾经收养过五个孩子,大概会……有些经验吧。可惜没打通,大概任务还没有结束。


  太宰治撇了撇嘴,刚想感叹一声生活真是好无聊啊。被他扣在手上的小家伙又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腿动不了而难受的哭了。太宰治换了个姿势,用手扣住孩子圆鼓鼓的小肚子,顺便用掌骨与腕骨之间的角度帮他稳住了奶瓶。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大抵是吃饱了,舒服地打着奶呼噜就睡着了。还没有开始长牙,嘴微张着,口水顺着一边的脸颊流了下来。太宰治抓起他戴在颈前的口水兜替他擦了擦,又顺便掐了掐小家伙圆滚滚的小脸。


  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的。


>>>>>>>>>


  表针悠悠哒哒转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太宰治是在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的,他还趴在桌子上,修长的手臂圈着同样正在酣睡的小小婴儿。小家伙倒是颇懂似得把圆滚滚的笑脸压在他手臂上,口水顺着肉嘟嘟的脸颊流下来,此刻已经打湿了他大半个袖子。太宰治索性把上身穿着的睡衣外套脱下来把小家伙裹住,却不想还是把中原中也弄醒了。他倒也不哭,睁着蓝色的大眼睛就望着太宰治走去开门的背影。


  判断门外人的方法有多种,而凭借太宰治对来人的熟悉,从敲门时候的节奏,以及晚上这个特殊的时间,再加上特地造访荒芜之处的来意就已经能够猜出。此时到了门前倒是毫不犹豫地就开了门,不意外地看到穿着华丽和服的红发女子袅袅婷婷地站在他门前,背后的夜叉倒是毫不含糊地已经举起了手中剑刃,仿佛下一秒就打算破门而入。


  太宰治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双手假装投降般举起,此刻探出头看着跟在尾崎红叶身后的一票人,示意他们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尾崎红叶这时已经进了门,径直穿过走廊,看见之前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婴儿。


  一个小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小孩子,很容易能够激发起女性的母性光辉,哪怕是港口黑手党唯一的女性干部也是如此。尾崎红叶把躺在桌子上的小孩子轻车熟路地抱了起来,太宰治把部下打发走之后,拎着他们拿来的手提袋在尾崎红叶后脚进了起居室。东西被随意地扔到桌上,里面的婴儿手摇玩具掉了出来,小铃铛的声音打破了静谧,原本咬着手指的婴儿被声音吸引过去,胖嘟嘟的小手伸了出来,想要玩具。


  太宰治拿起滚出的玩具,逗弄着尾崎红叶怀里的婴儿。昏黄灯光下的景象看上去一片祥和,但两人面上一个严肃一个无所谓,而两人的关系也确确实实不是该做出这样祥和景象的那样。尾崎红叶身后的夜叉始终没有收回去,但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原本严肃的表情柔和了几分。夜叉手里的刀刃已经露出了一半,却没有再变化,就站在尾崎红叶身后,朝着起居室向走廊那边的方向。


  “所以说太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在电话里什么情况都没说清楚,难道说是被旧情人找上了门,说生了你的孩子要你养着?孩子的妈妈呢,已经被你解决了?”


  太宰治的眉头挑了挑,手中的玩具险些掉下去砸到婴儿的脸,小家伙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觉得好玩。玩具被太宰治及时捞回了手里,兴致缺缺地晃了晃,“当然不是……大姐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把玩具放到了婴儿的手里,手撑着桌面,总算是站直了,“不过结果没什么差别,这个孩子确实是我要养着的。”


  “这不像是你说出的话,太宰。”尾崎红叶没有掩饰脸上讶异的表情,“况且你说这话时的神情就像是离办公楼最近的那家便当店老板给你介绍女友,你满口答应说’会考虑’时,完全是一样的。完全没有信服力,像狼来了一样。”


  “但我可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大姐头。”太宰治的无名指被婴儿紧紧握在手中,他用着食指在婴儿的口水兜上画圈,“那么姑且就相信我一次?况且这个孩子同我那么有缘,偏偏在我来这里休假——好吧休息,这里用作休假实在是有些夸张,在这个时候被人放到我的门口,不像是一件很有缘分的事情吗?”


  尾崎红叶算是接受他的说法一样,把含着另一边手指的婴儿交到他怀里。但缘分,他们都是不可能轻易相信这样词汇的人。那张纸条在,这一切就不可能被当做“缘分”。一时兴起,或者是蓄谋已久?不论是哪种,太宰治都只能从其中感受到被人看透一般的危险。


  婴儿既然已经被免除“扔出去喂狼”的命运,流离在空气间的严肃气氛似乎都已经散去了。尾崎红叶看着太宰治拉开凳子坐下,只靠在桌子的一角上,“照顾婴儿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太宰,你已经快要开始了吧?真的有这个闲情与精力,再来照顾这个孩子?”


  太宰治把婴儿抱了起来,跟在已经准备出门的尾崎红叶身后,“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去照顾这个孩子。大姐倒是应该早些回去才是,况且这里的小孩子也应该要睡觉了。”


  尾崎红叶只留给他意味深长的一眼,也不打算再劝阻,只把立在起居室的夜叉收了,最后再留了句话,“你可以在这个孩子七岁之后送到我这里来,如果你想让他偏重体术方面,而不是仅仅是你擅长的领域的话。”


  太宰治没再回话,只为她开了门,示意一直等在门外的司机进来。


T·B·C




这里大概说一下设定:


世界上有两种人,生命双向型与单向型。单向型就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双向型在生命到一定程度时,会进行倒退,在恢复成受精卵形态时死亡。但并不是在衰老到单向型濒死时才会倒退,因人而异,与身体状态直接相关。在双向型的“倒退”阶段,生命长度几乎不会因为疾病而改变,前半段有多长后半段是一样的,有点像开了挂,但被枪biu了一下之类的失血过多还是会死,大型疾病同理。双向型人较少,但寿命长度与单向型基本相同,只是大部分时间能保持青春,所以更受青睐。可能目前的设定还有很多bug,在写的时候会慢慢修改QAQ。


后篇:〖太中〗二十载春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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