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玻璃渣产出
我想见他。
工藤新一的手紧紧抓着眼前这位陌生姑娘,像是抓住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掌心的汗逐渐渗出,红发姑娘的手轻轻一抽就能将握在一起的手分开。茶红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急切的双眸,在痛楚从指骨传来之际轻轻叹了口气。
“工藤先生,我明白你的心情。”小泉红子眉头微皱,用拇指指节按着少年的虎口,试图提示他放开手。少年把手松开,眸子里闪过一瞬的失措。
一周前,在工藤新一宣布工藤侦探事务所停业之后,白马探和服部平次在米花医院找到了他。
穿着一件洗的泛旧的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上。马克杯里飘出浓郁的咖啡香气,他紧紧握住杯子,像是怕碎了。
从十年前组织被歼灭后他就犯上了轻度的抑郁症,近两年却又愈演愈烈的情况,以至于现在不得不留院观察,避免随时可能出现的自杀倾向。
陪他一起经历过那场恐怖的人当然知道病因为何。
不论提起什么,他的眼中总是无神的,愣愣的望着窗外。服部和白马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工藤,你去见一个人吧。那个人说不定……能帮你见到他。”
工藤新一的眼终于瞥过来,没有说话,眼眶却逐渐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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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遇见的了。”
少年的思路难得的清晰,双眼向左下轻瞥作思考状,“我已经连他的样子都快要忘记了,红子小姐能和我讲讲他吗?”
白马探早就料想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提前向小泉红子透露了关于两人间多年前的羁绊,包括两人交往期间他们已知的情况。
“最初是在钟楼吧?”小泉红子把放在桌上的电脑拉过来,屏幕上是关于当年的案件报告。
红子好像一下子理解了他身上的那件衬衫为什么会显得那么旧。
“大抵……是的。”望着屏幕上出现的白色披风,工藤新一的眸色终于亮了起来。小泉红子没有把话继续接下去,默默等着他自己回想。
那一切,相当于他记忆的禁区。
他开始慢慢回想起关于怪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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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从交往开始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以工藤新一的模样和那人见上一面。
最初被告白时候那个荒谬的亲吻,至今想来却怀念至极。小小的身子被抵在天台的一角,毫无还手之力。后来面色潮红着挥拳过去,手被那人轻易地被捉住,笑着拉入怀中。
几乎每天晚上放学之后都会在校门口看着微笑着的少年,阳光洒在乱发上的模样一度摄了孩童的魂魄。每天在他唇齿间流连的巧克力香成了工藤新一怀念的味道,他再没找到过类似味道的巧克力。
周末时孩童会去少年家里住。
孩童常看的书,在少年家里也都有一份。睡觉前少年会一声不吭地等着他看完,睡觉时把孩童禁锢在怀中,抱怨他看的太久。
明明像是一个平常的拥抱,为什么连耳根都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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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遇开始,他的目光沿着回忆溯进,一切无可避免的推向那个残忍的夜晚。
敲定了行动的日期,时间仿佛都在快进。那个夜晚来临时,孩童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挚友和爱人都在身侧,他应该没什么好怕的才对。可为什么,太阳穴还是突突地跳个不停呢?
如果当时能理解那些不祥之兆,他一定早些拉着爱人从梦魇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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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那场爆炸该多好。
如果把资料打开而没有拿开该多好。
如果没有那个行动多好。
如果。如果。如果。
十七岁的工藤新一,第一次设想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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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爆炸夺走了他的爱人。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冰冷的提示音,从30开始倒数。黑羽快斗的反应比他要大些,第一时间把白马和服部推进了提早发现的房间。那个房间大抵是为了防止组织内部人员误触机关而设立,狭小的空间仅仅容纳得下两人。江户川柯南看不清眼前人的动作,熟悉的白色披风又出现在他眼前。
被圈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中,江户川柯南的头被抵在怪盗的领口上。随即传来一阵眩晕。
“新一,我是不是有些自私?这种时候还想让你再陪我一会。”
“你会活下去的。”
资料被塞到江户川柯南怀里,少年身上还有玫瑰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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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先生,工藤先生?”
工藤新一瞬间从回忆中惊醒。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这位赤魔女真的做了什么,那些回忆走马观花式地在他眼前闪现。他起身时有些站不稳,抱歉地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
几乎是飞奔了出去。小泉红子没有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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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工藤新一的尸体在远郊的墓园被发现。
警局的人赶到后沉默了许久,联系了家人,决定将死者就地掩埋。
墓碑上刻着死者与他生前挚爱的名字。
原本被刻上空字的地方,被他用血一点点抹实。
他终于见到了长埋地下十年的爱人。